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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菜茶生产亟待“机器换人”

本报记者何定明见习记者刘一明

“1500亩萝卜，以前仅播种一项，人工费用就在15万元左右。现在有了精量播种机，农机部门还给了50%的购置补贴，一台16万元的播种机，8万元出头就能开回家，1天能播200亩，太合算了！”湖北省武汉市汉南区伟康家庭农场负责人杨兵祥高兴地说。90后的杨兵祥是当地的萝卜种植大户，2017年就拥有了大型拖拉机、旋耕机、撒肥机、清洗机、植保机等十余台套农机具，现在，农场的萝卜综合机械化生产率已经超过60%。

伟康家庭农场只是我国推进果菜茶生产机械化的一个缩影。

农民生产急用产业发展急需

果菜茶在我国农业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2016年，全国水果种植（不含瓜果、草莓、干坚果）面积1.95亿亩，产量1.81亿吨；蔬菜3.35亿亩，产量7.98亿吨；茶园0.44亿亩，产量240万吨。果菜茶生产无论是面积还是产量，均居世界第一；同时，我国也是世界果菜茶消费第一大国。果菜茶生产直接关系到城乡居民的菜篮子、果袋子、茶罐子和广大农民的钱袋子。

与果菜茶生产机械化迫切需求不相适应的是，目前，全国果菜茶机械化技术推广应用面积仅为3.88亿亩次（其中中耕0.81亿亩、施肥0.5亿亩、植保1.25亿亩、修剪0.31亿亩），而果菜生产综合机械化率仅约30%、***生产综合机械化率约20%。虽然相较前些年进步很大，但与小麦、玉米、水稻三大粮食作物生产综合机械化率比较，差距明显。

长期以来，我国果菜茶生产一直以人工为主，劳动强度大，人工成本高，规模化程度低。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农村劳动力加快转移，农业生产成本不断攀升，农民劳动观念发生变化，果菜茶生产“用工难”“用工贵”问题日益突出。据了解，目前蔬菜人工成本占生产总成本的59%，运输及储藏过程损耗达到30%；苹果、柑橘、***等大宗产品人工成本均超过总成本的50%，已成为影响农民种植意愿和果菜茶产业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

随着农业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传统的果菜茶生产方式由于水肥药用量大，不仅增加成本、污染环境，还降低了产品品质和生产效益。专家提供的一组数字显示，我国果树亩均化肥用量是日本的2倍多、美国的6倍、欧盟的7倍；蔬菜亩均化肥用量比日本高12.8公斤，比美国高29.7公斤，比欧盟高31.4公斤。农业农村部农机化管理司司副司长李安宁告诉记者：“农业机械化能够实现人力和畜力所不能达到的生产效率和精度，做到定量、定位、适时、保质地完成农业生产作业，使水肥药种膜等投入品实现精准化、减量化使用，并且能够更有效地实现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是支撑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物质技术基础。”

不仅如此，近年来，随着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入推进，果菜茶生产呈现加快发展势头，果菜茶生产对机械化的需求越来越迫切，果农菜农茶农对农机装备的依赖越来越明显。机械化生产能够大幅度提高果菜茶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土地产出率和资源利用率，增产增效；可以减轻劳动强度，有效替代人工，降低生产成本，节支增收。机械化程度的高低，直接影响到农民生产意愿和果菜茶生产的稳定发展。“机器换人”已成为解决“谁来种菜”“靠谁种果”“怎么种茶”等问题的必然选择。加快推进果菜茶生产机械化，提升果菜茶生产机械化水平，已成为果菜茶稳生产、提效率、降成本、增效益的迫切需要和现实选择。

制约因素多面临挑战大

华南农业大学教授杨洲告诉记者，我国虽然是世界水果生产大国，但在产业化经营、机械化生产方面，与发达国家还存在较大差距。具体到我国水果生产机械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他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表现：农机农艺融合不够，果园建设布局不规范，缺乏适用的果园机械，机械装备质量不稳，有些装备利用率较低，机械的经济性不够。要解决上述问题，他提出要从园、树、机、人、化五个方面着手。园即果园，加强标准化果园建设，对老旧果园进行改造，为机械作业创造条件；树即果树，培育标准化果树（矮化、成型），规范果树栽培；机即机械，加快果园机械研发，提高果园机械的适用性和机械装备的可靠性；人即农户，通过机械化现场示范，对果农进行培训服务；化即作业，发展适度规模经营，加大农机购置补贴力度，提供社会化的作业服务，总结推广有效模式。

谈到我国蔬菜生产机械化的主要制约因素，江苏大学教授毛罕平则认为，我国蔬菜种类多，约有14大类150多种。播种时，各类蔬菜的种子大小、形状均不同；起垄开沟所需要的宽度、高度也不尽相同，以江苏省西兰花种植为例，就分为宽垄和窄垄、高垄和低垄、覆膜和不覆膜；有的蔬菜收获叶部，有的收获茎部，有的收获根部。品种不同，种植方式千差万别，需要的机械自然就会有很大差异。南北方种植也存在差异，北方蔬菜每年能收获2～3茬，南方每年能收获3～4茬。南北方因口味不同，种植的蔬菜品种也不尽相同。如此大的生产差异，使蔬菜生产的相关农机专用性不强、通用性不高，加之多品种适用的通用性机械研发难度大，最终造成了蔬菜生产的相关装备不足，减慢了机械化进程。“蔬菜机械研发推广比粮食作物更难！”毛罕平感慨道。

湖北省农机局局长刘长华在分析当前该省果菜茶生产全程机械化面临的问题时认为，一是田块散，坡度高，园区建设不标准，不利于机械作业。据统计，湖北省75%的菜农种植规模小于1亩，21%的介于1～5亩之间，户均茶园面积2.3亩，户均果园面积2.5亩左右；此外，果茶都种在丘陵山区，效益好的高山蔬菜也种在高海拔地段，坡陡地窄，给机械化作业带来很大难度。“即便众多所谓果菜茶标准化园区，由于较少考虑机械化作业的特点，规划布局不尽合理，机械化作业优势也无从发挥。”刘长华介绍。二是投入少，装备研发滞后。长期以来，由于受“重粮食轻果蔬、重平原轻山区、重设施轻机具”等因素的影响，果菜茶生产机械化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相关的研发投入少，机械设备明显滞后，设备性能稳定性差，形成产业有迫切需要但市场无装备可选的尴尬局面。三是重农艺、轻装备，农机农艺融合度不高。“由于对果菜茶种植农艺以及机械化生产方式研究的集成性、系统性不够，造成农艺与农机之间、种植环节之间明显脱节，栽培模式与机械化生产要求不相适应，引进的机械往往不切合湖北省果菜茶生产的实际需要。”刘长华强调。

扶持力度不断加大装备技术逐步突破

10月11日上午，在湖北省宜都市高坝洲镇创绿柑橘合作社320亩的柑橘园里，参加全国果菜茶生产机械化现场推进会的代表见证了丘陵山区水果生产机械化的魅力。

柑橘园建在一片丘陵山地，放眼望去，累累果实挂满枝头。在山顶上，参观者远远就看到无人机正在山下果树上方喷着水雾，而不远处还有移动式植保机在作业。果园割草机、树枝粉碎机、树下滴灌、物理杀虫设备一应俱全。最让大家感兴趣的是果实运输轨道车，一条轨道从山顶铺到山下，采摘的柑橘顺着轨道车被输送下山。合作社负责人熊家春介绍，使用运输轨道车，比请人工从山上向山下背要合算的多；同时，该轨道运输车4万多元，享受了1万多元的农机购置补贴，大约四到五年就能收回成本。

满足农民用机需要，购机补贴、扶持政策等向果菜茶生产倾斜。

农业农村部先后研究制定了果茶桑、设施农业、农产品初加工机械化水平评价标准，将果菜茶生产适用机具纳入农机购置补贴范围，并在主产区布局建设试验示范基地。山西、江苏、安徽、山东、河南、江西、甘肃等地相继出台了促进果菜茶等特色农产品生产机械化发展的规划或指导意见。2017年以来，湖北、江苏、山西、山东、上海、安徽、广西、四川、宁夏、福建、宁波等地安排超过4亿元财政专项资金，用于果菜茶生产机械化新技术、新机具、新模式的引进研发、推广示范及标准化园区建设。湖北省先后将***修剪机、***揉捻机、果蔬清洗机等果菜茶生产机械纳入购机补贴，2018年，又将山地轨道运输机纳入补贴范围。上海市出台蔬菜机械专项补贴，仅2017年全市利用奖补资金购置蔬菜机械就达273台套。山东省连续多年将葱姜蒜机械装备列入补贴目录，在补贴比例、额度、范围方面予以倾斜，近三年，全省补贴葱姜蒜机械2000多台套，补贴资金达到150多万元。

以生产需求为牵引，果菜茶生产机械化科技创新不断加快，装备技术逐步突破。

“十三五”以来，农业农村部专门建立了柑橘、苹果、***等机械化科学实验基地，组建了“林果与设施农业工程专业组”等农机化科技创新专家队伍，支持建立了“热带亚热带作物农机科技创新联盟”等。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智能农机装备”中，专门设立了“丘陵山地拖拉机”“园艺拖拉机”“蔬菜生产技术与装备”“特色作物收获技术与装备”等研究项目。一批“产业急需、农民急用”的重要技术和装备实现突破。从2015年开始，山东省在全国率先实施农机装备研发创新计划，涉及果菜茶生产机械化的立项约50项，占项目总数的1/4，其中葱姜蒜22项。通过项目支持，一批新型适用的葱姜蒜生产机械应运而生。大葱钵盘育秧机、大苗移栽机，大蒜正芽播种机、联合收割机及产后加工机械，以及多种型号的生姜收获机等推向市场。上海市引进、消化、吸收国外蔬菜生产装备，研发的全国首台电动叶菜收割机已进入产业化生产阶段。此外，育苗成套设备、根茎作物播种机、蔬菜收获机、大葱收获机、果园自走式升降作业机（平台）、电动自走式喷杆喷雾机、田间运输机、标准化设施大棚及附属设备、食用菌料装瓶（袋）机、水果分级机、果树修剪机、枝条切碎机等一批新装备被列为多个省份的农机新产品购置补贴试点产品，进入示范推广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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